昔日鄰居:“從不主動開口,問他多數(shù)不回應”
8月29日,,記者走訪部分案件案發(fā)地,,發(fā)現(xiàn)兇案基本發(fā)生在半徑不足2公里內的區(qū)域內,從第一起兇案發(fā)生地永豐街至相距最遠的第八起兇案發(fā)生地水川路,,相隔也不過2.5公里,,步行約半小時即可到達。距離較近的案發(fā)地之間僅有幾百米距離,,更有兩起案件竟發(fā)生在一條路上,。
高承勇落網的消息,已經成為白銀市民街頭巷尾談論的焦點,。不大的白銀市本就是熟人社會,,大家或多或少沾親帶故,“他可是去我那兒買過煙”,、“他還去我那兒剪過頭呢”……在高承勇曾經租住過的棉紡廠小區(qū),,三三兩兩的居民湊在一起努力回想高承勇的種種過去。
一片灰黃色老樓,,每棟樓都是四層,,斑駁的墻壁和滿是銹跡的鐵柵欄,這就是棉紡廠家屬院,。從大門進去向南走到最里面的3號樓,,就是高承勇居住過的地方。2006年秋天,,他和妻子帶著來市區(qū)上學的二兒子,,一同搬進3號樓一間38平方米的房子里。而他2000年一次行兇的地點,,就在距離所租房子不到一百米的一排平房,,當年11月20日上午11時許,白銀棉紡廠28歲的女工羅某在家中被人殺害,。如今高承勇曾經居住的房屋上貼著紅色的福字和對聯(lián),,而他作案的那片平房已被夷為平地。
談到曾經的鄰居高承勇,,同住一個單元的宋姐臉上隱隱露出鄙夷的神情,,“他老婆可是被他害慘了,現(xiàn)在過得生不如死啊”。宋姐說,,高承勇很少在家,,他愛人也不太清楚他的去向,只是知道他去外邊打零工掙錢,,即便高承勇在家也從不張羅家務,,“也不出屋,很少能看見他”,,家里都是他愛人在操持,。“他愛人熱情開朗,大大咧咧,,愛笑愛鬧”,,和高承勇的性格完全相反。“高不在家的時候,,她就出來打牌,,他一回來就不玩了,沒見過兩個人吵架,。”
作為“門挨門”的鄰居兼煙民,,宋姐說她自己和高承勇在七年間說過不超過20句話,“說的也不過是哪個煙好抽,、哪個煙不好抽,,或者吃了沒有。到了2008年后,,他就完全不和我們說話了,,即便主動和他打招呼,他也不理,。”但是,,高承勇卻有一個愛好―――跳廣場舞,“別人跳舞都說說笑笑,,而他好像只為鍛煉身體,,音樂一停轉身就走,特怪,。”2012年,,高家從這里搬走,,宋姐稱再沒見過高承勇,,“他們是租戶,當時一個月是300多元的
房費,,聽說是和房東價格沒談攏,,就不租了。”
另一鄰居常先生則稱,他曾提出讓高承勇帶著他的兒子去內蒙古打工,,所幸始終未能成行,,“后來聽到他被抓的消息,我都嚇傻了,,下意識地就攥住了一旁兒子的手,。”常先生也稱,高承勇的話特別少,,“從不主動開口,,你問他多數(shù)不回應”。
采訪中,,記者注意到,,家屬院內很多老人都穿上了紅色或者粉色的鮮艷服裝。“之前我們都知道院里出現(xiàn)過奸殺案,,誰還敢穿紅衣服,。前兩天看新聞說把殺人犯抓住了,我趕緊把兒子送的紅色短袖也拿出來穿上,。都有20來年不敢穿紅了,,心里這敞亮。”住戶王女士笑說,。
職校學生:“價格比外面高,,我們背地里叫他們奸商”
坐落在白銀市建設北路81號的白銀工業(yè)學校,是一所國家級重點職業(yè)學校,,目前在校學生近800人,。一所開在學校角落的小賣部,是高承勇和妻子從2012年以來賴以謀生之所,,也是高承勇的落網之地,。
記者進入學校內看到,小賣鋪就在學校的兩個食堂中間,,此時大門緊鎖,,透過玻璃可見小賣鋪是前店后宿,后面兩間房就是高家暫住地,,一盞小燈還亮著光,。一學生稱,學校是封閉式管理,,學生只能在小賣部里購物,。“價格比外面還要高一點,我們都背地里叫他們‘奸商’,。”學生稱,,高承勇的愛人比較愛說話,,會和他們聊家常,但高承勇從不說話,,“想著到現(xiàn)在也沒想明白,,他怎么能在學校安安穩(wěn)穩(wěn)隱藏了這么多年,平時一點兒都看不出來,。”,。
案發(fā)地居民:“女護士被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,還沒咽氣”
白銀市農委家屬院,,是第八起案件的案發(fā)地,。2001年5月22日,28歲的女護士張某在家中被害,。北京晨報記者來到此處案發(fā)地,,見到張某當年所住的單元門前還散落著爆竹皮。
“人抓到了高興放的唄,!”記者輾轉聯(lián)系到一曾經在此處居住的李先生,,回憶起當年的事情,他仍心有余悸,。“當時那個女護士被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,,還沒咽氣,是她老公把她送到醫(yī)院,,但最后也沒搶救回來,。聽說她當時滿身是血,衣服殘缺不全,,身上能看見一個個大刀口子,。好像她那時候想說些關于兇手的信息,可是因為傷得太重,,也沒說出什么,。”李先生稱,當年死者張某面容姣好,,“我們這個院兒基本都是一個單位的人,,白天基本都在上班,樓內的人不多,。所以小張出事的時候,,沒有目擊者。”
李先生稱,,張某夫婦很是恩愛,,張某遇難后,其夫把房子賣掉搬走了,。此案也在家屬院引起很大恐慌,,很多人陸陸續(xù)續(xù)搬了家,或將房屋出租,。李先生感嘆,,雖然民警曾到家屬院逐門逐戶摸排,可惜在此后的十余年間,,案件還是沒有進展,,這也成了堵在大家心口的一塊巨石。“這回總算是出了口氣,,終究是天網恢恢,,疏而不漏。”
打工工友:“我跟著他一起去跳舞,,他總盯著紅衣女”
“他對什么事都漠不關心,,像是不愿意和人交流。”呂大寶(化名)是高承勇在白銀郊區(qū)打散工時的工友,。說起來高承勇,,他似乎有些害怕,在顫抖著抽了三根煙后,,才慢慢開口,。“他干什么事情都沒興趣,但喜歡到離工地有三四公里外的廣場舞場子去跳舞,。有一次我跟著他一起去,,發(fā)現(xiàn)他總盯著一個穿著紅上衣的女的。我還打趣他是不是想媳婦了,,但他也沒有說話,,抽了根煙就往回走了。”自從新聞爆出來,,他就越想越后怕,。“他看紅上衣女人的眼神,確實和平時都不一樣,。”
說起來高承勇,,呂大寶回憶,除了話少,,他從不穿顏色鮮艷衣服,。“他的衣服不是灰色就是藏藍色,白色都
少,。”他稱,,高承勇整個人走路的時候會駝背、抽煙的時候手還不斷顫抖,。高承勇用東西很節(jié)省,,而且從不花錢買酒喝,,也很少給家里打電話,也很少往家里送錢,。“大家都給家人打電話的時候,,他就一個人蹲在宿舍門口抽煙,我都沒怎么見過他用電話,。”
兒子同學:“老師講自我保護,,兇手就坐在教室里”
穿著藏藍色毛衣,灰色布褲子,,梳著背頭,,走路時候外八字,肩膀有些駝背,。“看起來是一個有些木訥的鄉(xiāng)下人”,,這是今年26歲的沈翔(化名),高承勇兒子的同學,,對高承勇最直觀印象,。在他記憶里,高承勇只去過一次學校,,他的兒子也很少談論父母,,“他學習很好,但開家長會他的家長經常不來,,我們都知道他們不在本地工作,,家里條件很一般。”
沈翔記得,,那時候的白銀被奸殺案的陰云籠罩著,,大家對“紅衣服”或多或少都有些恐懼。“學生也都似懂非懂地討論案情,,但一說到殘忍的地方,,女生會尖叫著跑開。沒人敢穿紅衣服,,班里一片灰蒙蒙,。”
他稱,2001年12月讀初一時,,班主任在一周內曾開過兩次家長會,,內容都是圍繞著“自我保護”。而比對警方公布的作案時間,,高承勇在兩個月后再次作案,。沈翔清楚地記得,在老師的反復要求“家長必須到”的情況下,,高承勇終于罕見亮相,,“板著一張臉,,看見他兒子也只是點了點頭,沒有交流,。”
沈翔說,,家長會上,老師說的最多的就是“不論男生女生,,不要穿顏色鮮艷的衣服,,晚上七點前要回家,,家里有條件的要接送孩子”,。散會后學生家長都去找老師了解孩子情況,高承勇卻帶著兒子迅速離開,。“我們在走廊上碰見,,他身上有一股霉味,像是常年不見陽光,。我叫他‘叔’,,他好像沒聽見,頭也不抬地走了,。初中三年,,我也只見過他這一次。”
如今回憶起那個冬日午后,,沈翔就覺得徹骨寒冷,。“現(xiàn)在想想真可怕。老師在上面講著殺人犯的種種,,提醒家長和學生注意,。而那個兇手竟然就坐在教室里,我一想起這事就一身雞皮疙瘩,。”他說,,在高承勇被抓后,他給高承勇的兒子打過一次電話,,對方接起來后沒說兩句就掛斷了,,“他平日也是寡言少語”。據《北京晨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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